专访全国政协委员、北大光华管理学院副院长金李：当前形势下，该把外储“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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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日的花朵绚丽多彩，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将如期在2020年召开。此时，国家商报记者采访了全国政协委员、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副院长李晶教授。他对中国当前的经济运行有着深刻的观察，并提出了独特的建议。

李晶教授简介: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讲座教授、博士生导师，国家金融研究中心主任，北京大学管理案例研究中心主任，光华管理学院副院长。他曾是哈佛商学院金融学教授，哈佛大学费正清东亚研究中心执行主任。他现在是牛津商学院的金融学教授(全职教授和博士生导师)，也是牛津大学中国中心的研究员。

李晶在哈佛商学院、牛津大学和北京大学为mba、emba、本科生和研究生教授资本市场、企业融资和企业治理课程。他的研究领域包括国际投资与融资、风险资本与私募股权、对冲基金、财富管理、家族企业治理与继承、国内与跨国并购、资本运营等。

一些外国公司确实感受到了美国政客的压力。nbd:最近，一些美国官员呼吁中国和美国的企业撤出，这引起了市场对外国公司撤出中国的担忧。随后，美国商务部发布了针对华为的新出口管制条例，显示出与中国高科技(600730)技术领域脱钩的线索。我们知道，你在今年的两会上提交了一些提案，涉及外国企业的退出。你认为我们应该如何面对外国企业退出的声音？这些声音有可能对外国公司或中国经济产生一定的影响吗？或者根本不在乎这些声音？

李晶:实际上，这些声音可以说是对中美关系的挑战，背后有美国政府深远的政治考虑，这在以前就有症状。这种流行病只是加强了一些敌视中国的美国政客对我们的遏制，包括制造各种公众舆论挑衅。

在我看来，这些在最底层是不负责任的，在最高层是邪恶的。我们需要妥善处理，因为有一定的风险。

公众舆论认为，美国的这种做法是典型的伤害他人而不造福他人。自1978年改革开放以来，中国一直欢迎外商投资企业来中国投资。到目前为止，外国企业在中国已经发展了几十年，积累得非常好。外国公司在极大地帮助中国提高国力和解决许多就业问题的同时，外国公司本身也在不断地创造利润，并通过各种形式回到本国，这将极大地帮助其母公司和本国的经济。事实上，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。

现在，美国的一些政客要求美国企业离开中国，在政客层面制造这种噪音。应该说，一些外资企业或多或少感受到了各种压力，包括舆论压力和疫情影响。这对一些外国公司的心态有一定的影响，甚至有些企业会开始考虑，如果情况继续恶化，他们可能会被迫作出一些艰难的决定，例如离开中国市场。如果最终是这样的话，对这些企业来说将是一个巨大的损失，但也将对中国的经济和就业产生负面影响。

从实际的角度来看，首先，压力确实存在。据我们所知，一些企业已经开始考虑这个问题。

从中国人的角度来看(603883，医药股)，很多人对此感到愤怒:这些外国公司在中国赚了钱，他们现在要跑了。有些人甚至会说不要让外国公司跑掉！

从外国公司的角度来看，其实这是一个无奈的选择，它不想走！它在这里赚了很多钱，不是吗？有时，它面临各种有形和无形的压力，最终可能被迫做出选择。

在这种情况下，我们必须考虑谁是我们的朋友。谁是我们的敌人？我们应该多交朋友，少树敌。

真正敌视中国的是少数美国政治家，而不是这些企业家。企业家来中国赚钱。他不想离开中国，因为他可以通过留下来继续赚钱。所以他不想去。

因此，我对这一事件性质的解释是，外国公司不想离开，我们也不想看到它离开。谁真的想看到他们离开？是以特朗普为代表的几个美国政治家。

如果美国企业想离开，我们不能感情用事:如果有几家外国企业离开，我们应该如何理智地对待它？

李晶:首先，如果我们认为他现在要带着钱跑，不能让他们跑了，我认为这是一种情绪反应。不要否认这种提法也是爱国的，但是如果我们带着感情看待外国企业的退出，我们很可能会把我们原来的朋友推向反面。

我还是想说，企业家本人想在中国赚钱，他不会自愿退出。如果他最终退出，他将会遇到一个问题:他的商店怎么办？存货呢？员工呢？有些存货可以折价出售，但生产设备可能不会被接管，生产能力将被浪费，生产线只能作为废金属回收。

如果我们真的抱着设置障碍阻止外国公司逃跑的心态，让它们在没有适当安排的情况下逃跑，从中国的角度来看，这对我们是好事还是坏事？

直接结果是，这些国内生产能力已经丧失，许多工作岗位被牺牲。外国企业的员工被解雇时，谁受伤了？他们中的许多人是我们的普通人。

间接的影响是，我们在改革开放后最终建立的国际声誉可能会受到影响。如果这些企业在中国遭受巨大损失，他们会觉得中国当时对他们很无情，很尴尬地退出了，将来他们可能不愿意和中国打交道，比如从中国采购材料等。，供应链系统可能不会继续对我们开放。

此外，一些不了解情况的国际机构和人士可能会说，在吸引外国公司进入中国时，中国有句好话要说，那就是开门迎客；我离开时被挡住了。这叫做关门打狗。有了这种印象，我们将来如何开门迎客呢？形势好转后，我们对外国公司说:欢迎你们来中国投资，我们会对你们好的。有些人可能会说，“看看他们是谁，当他们撤离时有多尴尬。”

我们说建立信任不容易，但摧毁信任却很容易。一旦被摧毁，就更难建造了。

我从我国利益和中国人民理性的角度来理解这个问题，而不是外国企业退出的最终考虑。这只是意味着我们应该考虑长远利益，以及如何尽可能最大化我们的利益。

因此，我们的反应不应该太情绪化，想想我们最终想要什么，并为我们做；我们尽量不做特朗普想做的事情。

事实上，特朗普渴望看到我们消灭那些准备退出的外国公司，并以一种痛苦而尴尬的方式收拾它们。如果是这样，他可以告诉他的人民:看，我提醒你们不要在中国投资。我是对的！别听我们美国人的劝告，你知道，这是多么悲惨的结局！你还想追随谁的脚步？我想特朗普可能会想:这太棒了！中国人帮了我一个忙。

但是在情绪状态下，我们可能会认为任何为外国公司辩护的人都是不爱国的。但稍加冷静后，我们应该更全面地考虑更长远的问题，考虑什么对我们有利。如果我们处理不当，我们可能会把特朗普推到对中国友好、希望在中国做生意时实现双赢的外国公司一边。我们做了特朗普想做但未能做到的事情，这造成了中国的负面形象。因此，事情往往不是黑的或白的，那些不应该来找我的人是好人；想从我这里退出，是坏人的想法，这是一种相对简单而粗鲁的情感反应。

Nbd，朋友多敌人少:如果外国企业真的撤出，我们能做什么？

李晶:首先，最好尽可能地创造条件，而不必疏散。

事实上，一些外国公司仍然有点担心:在当前形势下，中国会停止坚持改革开放吗？我们会不会坚持深化市场经济？那么我们应该给他们一个保证，无论全球形势如何变化，无论有多少美国政治家坚持逆全球化潮流而动，中国都将坚定不移地推进深入改革开放和深化市场化。我们拥抱全球化，我们追求市场配置资源，永不动摇。

具体来说，我们尽力减少对外国投资领域的行政干预，例如，金融业对外国投资完全开放等等。通过这些具体的工作，外国公司的担忧和忧虑将尽可能地消除。

当然，很难说这一切都可以通过工作来解决，可能有少数或个别的外国公司最终会在各种因素的影响下退出。在这种情况下，我认为我们应该用欢迎和告别的心态来面对，也就是说，我们很遗憾你不得不离开，但我们也理解你的困难。不要为难你，让你走在一个好心情，詹妮弗，不要尽可能乱。

毕竟，在仓促撤离的过程中，其生产线可能没有合适的下一个家来接管，而已经在中国投资的R&D、营销网络等无形资产也可能因处置不当而遭到严重破坏，甚至全军覆没。

因此，如果他真的想去，我们(顺其自然)尽量不要在这个过程中对双方造成很大的冲击和伤害，这不仅意味着心理层面，也意味着身体层面。

具体建议是，例如，当一个企业退出时，有必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接管企业，将存货、员工和商标商誉等无形资产转移到市场化的民营企业，并尽可能地盘活这些资产。短时间内，可能找不到合适的企业。中国政府能不能提供一些帮助，比如喊他:嘿，这里有一家外国公司，由于各种原因很抱歉离开中国，现在想找另一个家？他们有很好的资产，我们的民营企业，你可以看看。政府鼓励私营企业接管。

更进一步说，问题之一是私营企业现在过得不好。在第一季度，有更多的私营企业被严重削弱。因此，一些行业可能找不到合适的民营企业来接手。

我们最希望的是代表重要市场力量的私营企业站出来，因为我们希望中国的形象是以市场为导向，改革开放。然而，如果民营企业不能占领市场，我们许多国有企业就有资源能力。此时，他们可以充当最后一道防线，充当经济领域的最后贷款人，防止产能被拆除并最终消失。

进一步看，如果外资出售企业，他可以带着资金退出，我们也可以和他讨论。一个想法是:现在你在中国不可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企业，因为你担心特朗普会对你不满意，但如果你仍然期待中国的发展，我们允许你进行金融投资。例如，一家外国公司向一家私营企业出售3000万元人民币，私营企业说，你可以把它兑换成美元，然后带走，没问题！但换句话说，如果企业并购后的价值是1亿元，也可以提议将交易金额转换成30%的股权，这样外国投资者就可以继续在中国受益，同时继续发挥外国供应链系统的价值，并帮助企业连接国外产能的消费渠道。这样，每个人都是一个利益共同体。这正是我之前所说的，多交朋友，少树敌。

最后，如果美国政府继续深化脱钩，外国资本被迫不进行金融投资，那么我们该怎么办？此时，如果我国的外汇储备(想)直接从美国市场撤出，美国政府可以用各种方式阻挠，也可能会关门大吉。此外，由于我们投资于美国市场的国债是政府的外汇储备，当美国阻挠时，可能不会有任何道义上的犹豫。如果我们真的到了刚才提到的那一步，我们可以用一部分外汇设立一个基金，专门用来交换和承接外国企业在中国积累了几十年的生产能力、营销网络和技术，包括员工制度等。最终，它仍然是相对划算的。

在这一步，我们的政府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:在外国公司匆忙撤离后，我们最终帮助他们并收购了他们。分手愉快！将来条件允许时，我们仍然欢迎他们回来。当其他外国公司看到这种情况时，他们会怎么想？我必须说:中国做得非常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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动用外汇储备是及时的:政府下订单，而外汇储备支付账单。由于疫情和全球供应链重组的影响，我们的一些出口企业及其上游企业已经放弃订单。外汇储备也能在国内经济复苏中发挥应有的作用吗？

李晶:外汇储备用于什么？只是未雨绸缪。这是我们口袋里的钱。如果有什么困难，现在正是拿出来的时候。

现在受疫情影响，我们的经济需要复苏，我们困难的企业和家庭需要帮助。谁来付账？现在有各种说法。有人说财政赤字是通过中央银行发行额外的货币来完成的。这是美国的惯例。但每个人最大的担忧是，一旦赤字货币化，我们实际上将没有金融纪律，我们可以随心所欲地印钞票。从短期来看，这解决了当前的金融困难，但从长期来看，这将对我们的货币信贷造成巨大损害。起初，在国民党即将失败之前，它滥发金融凭证，扰乱金融秩序，这是一个非常痛苦的教训。因此，我们的政府现在非常谨慎，但它必须帮助困难的经济。

我们在哪里可以解决这个问题？我认为我们可以做的事情之一是动用我们的外汇储备。可以计算出来，然后拿出一个小的比例，支持出口企业恢复工作，恢复生产。

政府可以从出口企业手中接管一些订单，用于公共支出或国际援助。谁来支付？对策是政府下订单，外汇储备买单。

既然是未雨绸缪，我现在不需要它。我什么时候可以保存它？此外，如前所述，一个担忧是，外汇存在于美国国债市场，而美元的通胀很容易穿透其价值。(毕竟)仅这一轮疫情救助就使美国预算增加了2.3万亿美元，这主要是由于无限制的量化宽松，因为美国政府负担不起。因为它解决了不可持续的经济问题，它主要依赖于这种无限制的量化宽松。

Nbd:你对国内经济的复苏还有什么建议吗？

李晶:国内经济复苏的主要问题是中小企业经营困难。在早期，恢复工作和生产的过程是缓慢的，但现在它主要集中在订单不足上。订单，一个来自外部需求，一个来自国内需求。国外疫情持续，许多订单被取消，对我国出口企业及其上游企业产生了一定影响。在这一部分，如前所述，政府可以根据企业以前的订单能力来填补空缺，购买商品，解决外部需求订单下降的问题。国内需求订单也显示需求下降，主要是因为一些普通人生活有些困难，尤其是低收入人群。2020年也是我们战胜贫困的最后一年。疫情加剧了他们的困难，我们有责任提供援助。这也是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。低收入人口的需求已经恢复，国内需求逐步稳定。一旦内外需求终端稳定下来，上游产业链的企业就会有订单，我们整个经济系统就会被激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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